黔州大山高处的一座凉亭内,九位老者散落坐于各处,在凉亭正中的大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总计有十个杯子。
厅内有道袍,袈裟,青衫,农衣麻布,甲胄等等。
张守䶮坐于上位,正给各个茶杯填满茶水:“你们说这孟老儿,平时做事就他最为心急,怎么今个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来啊?”
一位穿着农衣打扮的老者斜靠在栏杆上,笑着打趣道:“这倔驴莫不是还会插秧?”
他身旁一位神色古板,腰身挺拔的白衣老者接话冷哼道:“你以为人人都向你许两亩一样,整日不做实事,只知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唤作许两亩的老者笑着回应道:“那是那是,就你韩三尺做事,也就你法家算得了入世。”
古板老者冷哼一声,也不搭理。
两位老者,一位是农家的掌舵人,许佃。一位是目前法家,地位颇高的先生,韩正。
这两位老者算得上至交好友,但偏偏见面就要吵架。韩正先前嘲讽许佃整日只知守着一亩三分地,许佃则笑着回应是两亩。许佃笑话韩正整日古板,不知通晓情理。韩正则回应为“举头三尺有神明”。
于是两人见面,也就没那么客气,一位唤作许两亩,一位唤作韩三尺。
身着青衫的王鸾士,双手抬起虚压:“两位消消气,大家伙难得凑在一起见一次面,别每次都像是要火拼似的嘛!”
韩正横了他一眼,冷嘲道:“你王鸾士也不是什么好鸟,人许两亩还知道带着百姓种种田,你王家倒好,还整什么一年门生出士不过十人,怎的,难不成你儒家格外金贵?”
王鸾士刚想回应,亭外穿出一声笑语:“哈哈,怎的怎的,难不成为了迎接我,你们这些老家伙还要用嘴放些烟花爆竹?”
亭外石阶上,缓缓出现一位灰衣背篓老者的身影,在老者的身后,还跟着位背篓少年。
张守䶮微笑道:“你这老家伙可算是来了,若是再来的慢些,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山疙瘩里面了呢!”见老者身后还有一少年,“哎哟喂,连家里独苗都带出来了?”
背篓老者微笑回应:“那是那是,你们棋盘都挑好了,那我肯定得把我手上这唯一一颗独子,好好的下下去才是。”
见老者走入亭内,有位在一旁蹲坐的红甲老者急忙起身,笑着将手放在他的背篓上:“你说你孟老儿来就来嘛,还给我带件礼物,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何须如此客气呀?”
背篓老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去去去,这可不是给你的。”
甲胄老者收回手掌,指着他笑骂道:“好你个孟老儿,咱们两个二三十年没见面,你到好,连见面礼都不带?”
“呵呵,就你杨丘八,还缺我这些破烂物价?”
“诶?你这是什么话?要不然这样,你把你的破烂给我,我拿真金白银跟你换,如何啊?只要你出价,我就照单全买。”
“卖给你?我拿去开屁股都不卖给你。”
杨姓老者朗声一笑:“这可是你说的,你开屁股之前告诉我,我好亲自去掏。”
张守䶮叫停道:“好啦好啦,杨涛孟平,我这茶都快凉了,你们还在那里斗嘴。”
兵家杨涛,墨家巨子孟平。
十位老者,一位少年。老者围坐于石桌旁,少年识趣的走出凉亭。
老者们纷纷拿起茶杯,张守䶮微笑。道:“这茶如何?”
坐在他身旁的黑衣老者随口答应了句“凑合”。
张守䶮笑着放下茶杯:“看样子我们这十个老东西,今日又要给他来个纸上谈兵?”
王鸾士笑着回应道:“那就谈谈?”
“确实该谈谈。”
十位老者,儒释道,兵法名,农墨阴阳,剩下的张守䶮,完全是作为东道主,来闲坐闲坐。
黑衣老者缓缓开口道:“说说你们自己带了多少颗棋子吧。”
法家韩正依旧板着个脸,身子挺的绷直:“够下。”
黑衣老者轻嗯一声,“先前我与鸾士下,我黑子先行,落子天元。鸾士拈而不下,弃子一颗,你们都知道了?”
墨家孟平点点头,“知晓些许。”
白色弃子。
“嗯,那就开始吧。”
张守䶮轻轻敲击两下石桌,“那就开始。”
王鸾士看着自己身侧的老道问道:“大家伙都已经到了,你是不是也该说说,那两虎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老道人微笑抚须,笑着伸出三根手指。
韩正讥讽道:“牛鼻子,装神弄鬼。”
老道人也不生气反驳,倒是老道身旁袈裟方丈,笑着伸出四根手指。
韩正切了声,说了句:“臭和尚,秃驴放屁。”
老方丈亦如老道人,沉默不语。坐在韩正身旁的许佃,笑着伸出五根手指。
韩正横了他一眼:“田舍翁,不知所有。”
王鸾士正想伸手,韩正一口道:“你懂个屁。”
“得,我如今在你法正眼中,就如此不受待见了?”
“哼,知道便好。”
兵家杨涛笑着开口道:“竟然大家都是如此不对付,那咱们也就速战速决吧,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看看值个什么价钱。”
张守䶮含笑点头,他自己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从添花郎说那句话开始,足足四十余年了。这句沉淀了一个年号的短话,该尘埃落地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张家夜龙。”
黑衣老者点点头,“值这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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