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卿玟的事情今天是不会有结果了。
端起手里的茶杯，伸手挑开盖子，浓烈的茶香扑鼻而来直入心肺，镇定了夏泽的情绪。
“打开窗帘。”
“收到，正在打开，已完成开启。”
今天的太阳可真好。
夏泽端着茶杯去了办公室的小阳台，随着响指地打响，洒满阳光的阳台中央突然升起一张茶桌，精致的糕点，精致的茶具，处处都彰显着这位茶客非比寻常的地位和身份。
“夏泽主席，卿玟您是否满意现在为您安排的茶水和糕点呢？”
“可以。”
半敞开式的阳台最大的好处的就是能与大自然保持最最亲密的接触，夏泽很喜欢这种微风拂过，阳光正好的感觉，这让他很容易就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不是置身于这样一个智能AI高速发展的时代。
“老师。”
“坐吧，我已经为办公室设置了加密程序，有什么想说的又不敢说的都放肆说吧。”夏泽随手一拿就是一块陈杲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绿豆糕，“给，你师娘做的，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手艺退化了没有。”
“没有没有，很好吃。”
陈杲捏起绿豆糕丢进嘴里，熟悉的老味道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看到吃的，他忽然想到了卿玟，要是一会儿能带点吃的给卿玟该有多好？她也很喜欢师娘做的糕点，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她吃得最凶。
“上午去情况怎么样？她在里面还住的习惯吗？”
这个她是谁似乎不用去猜测了。
陈杲没说话，从包里摸出厚厚的一打资料递到夏泽面前。
“我去打印了这份资料，里面的信息让我很惊讶。老师，我记得您说过，NA之所以不是那些横行霸道的科技公司就是因为我们心里有一杆尺，这杆尺不光衡量着我们的行为准则也衡量着他们那些人的初始标准。可是老师，咱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又和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差不多能猜到陈杲来这里的意图，这份资料别说是他了，自己刚刚得知的时候也是分外惊讶。他和文苛共事也很多年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直到两年前，因为一桩劳务纠纷案他们产生了分歧，从此以后NA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微妙。
“我们是一个集体，这个计划再不对也是符合公司利益的，也是由大多数高层统一投票决定的，关于这一点，我无法改变，你更无法改变。”
“那我们也不能……”
“我说过了，你想做什么事你个人的行为，不要带上我和其他人。不过我得提醒你，想救卿玟的并不只有你一个人，另外，你要小心文苛这个人，我总觉得他和我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用不着那么着急去卿玟家里，陈杲心里就是不痛快。
他不喜欢这样恶心的手段，从他进入NA开始，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做事，最多也就是从情报贩子手里买消息……
你看看现在竟然有人为了公司利益去污蔑别人，让别人去坐牢，这些人怎么有脸的？看看人家卿玟，人都已经在看守所里了还想着去帮助别人，人家这才是真性情的汉子！
“老师，难道这份恶心人的计划书就是这个文苛弄得？”
有节奏的敲击声击打在厚厚一打纸张上，陈杲没由来的一阵心烦，调出夏泽房间里的控制装置一股脑儿将这些东西丢进资料销毁间，亲眼看着这些价格不菲的纸张随着火舌一起卷入压缩舱中。
“小陈啊，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或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老师已经老了，有些事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周道，NA，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希望你，陈杲，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接替我的职位带领NA走向更高的殿堂。”
夏泽看向陈杲的眼神温柔而细腻，看着他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老师，咱们NA这么多人，比我更优秀的大有人在，我实在是没有脸来接任NA。”
还在推辞……
“陈杲啊，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赢不了卿玟吗？论实力你不比她差，甚至你当年的实习成绩比她还要高！可你依旧败给了她。你没有她自信，没有她狂傲，没有她放的开，也没有她善于适应，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失败。”
缓缓踱步到陈杲身后。
“陈杲啊，别嫌老师啰嗦。你们两个孩子我都很喜欢，我喜欢你能向卿玟学习，有时候，手段是必要的，再卑劣的手段只要你善于运用，有时候他未必是件坏事。就好像这一次，你能为了他人的利益最大化而选择接受。老师也这把年纪了，在这个位置待不了多久了，能不能活到你成家立业都是个问题。”
“老师！”
“没事，我就随便说说。但是你接任NA的事情没得商量，我会在下周一的例会上宣布这件事，你自己做好准备，去吧。”
又是一桩不轻松的事。
陈杲内心一沉，抿紧的双唇在牙齿间疯狂游走。
难得的一个好天，阳光刺得自己睁不开眼，陈杲愁绪满满，跟没了魂似的往外走……
“嗯？怎么又回来了？”
午后的阳光过于刺眼，夏泽端着茶杯缓缓往办公室走。
“哦，我拿点糕点。师娘现在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疲惫的言语透着些兴奋，夏泽有些糊涂，这孩子该不是压力太大有心里疾病了吧……
“别去那儿拿了，给，你师娘就知道你们几个孩子喜欢吃，一人一盒。”
一人一盒啊……
盯着那盒淡蓝色的糕点，陈杲空出的手指不行摩擦着纸盒上的袋子，轻易便吸引了夏泽的注意。
这孩子这么老是盯着卿玟的那盒？
他不是不喜欢吃茶味和巧克力的东西的吗？
“这是你师娘给卿玟准备的，要不你给带过去？”
“好啊！”
这口气，这反应……
夏泽吧咋着嘴里的茶水，饱经岁月磨炼的眼神在淡蓝色的盒子上停留片刻。
“可是黄金徽章一天好像只有一次会面机会……算了算了，还是一会儿我亲自去吧。”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要去给她带衣服，顺路一起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
无法抑制的幸福在夏泽嘴角蔓延，爱情的美妙，他可是过来人。
“呃，老师，我……”
“不用害羞，去吧，老师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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