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这是……
这是……
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卿玟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直勾勾，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久久无法恢复。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
琨琛科技副总，首席产品官，特级人工智能工程师，产品研发与创新部总指挥……这些常人眼中绚烂璀璨的头衔名号并非钱琛刻意为她粉饰，而是一拳一拳，迸溅着汗水与鲜血才换来的荣誉！
尽管自己一直对蓝晶徽章表现得满不在乎，可为了这枚徽章所付出的却是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卿玟至今都记得蓝港医疗救助中心那浓重的药水味，记得那通宵达旦直至凌晨的蓝港风光，更记得，那一瓶瓶苦涩的药水一粒粒难吃的药物，以至于后来自己只要闻到药味儿就会恶心难过。
“混蛋！”
一掌挥去桌面上所有的瓶瓶罐罐，卿玟一把拔除绕在手上的纱布，通红的双眼死死锁定着那扇标着钱琛名号的大门，抓起头顶的“药水瓶”狠狠砸去！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并未让卿玟获得片刻的安定，反而愈发烦躁起来。
“卿玟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行举止，这里是0号实验室！”
机械似的声音突然在室内响起，这个声音不属于市面上的任何一款AI产品。
“卿玟？哈哈哈哈哈哈哈，卿玟是谁？你告诉我，卿玟是谁！”
“卿玟小姐，您不应该拔出药水，这对您的身体没有好处。”
“放屁！”
对方越是冷静，卿玟越是暴躁，从地上拎起玻璃渣举过头顶，“这是药水？去你吗的药水！你当我傻吗！这是什么？啊！智能AI护理液！”
找不到能够应付卿玟的话语，神秘AI沉默了。
“不说话？好啊，你不说话当我就没有办法吗！”
全身上下就一件手术服，因为玻璃渣的关系，卿玟的双手双脚满是鲜血。鲜红的血液抑制不住地流淌，撕扯开的伤口看似与常人无异，无论是痛感该是触感，一度让卿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魇里……
0号实验室的地砖似乎别有洞天，一道道纤细的血丝顺着地砖上不起眼的阴刻缓缓流入一个卿玟从来没有见过的装置里。
“卿玟小姐，您的伤口在流血，请您坐在手术台上，我会为你清洗并包扎伤口。”
“滚蛋！”
泪水决堤，卿玟的举止更加疯狂，只要是眼跟前的，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都逃不过摔碎的命运！实验室，终归是实验室，有些东西只能用玻璃器皿或者其他易碎器材收纳。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整个实验室地面都铺满了碎渣，混合在不断流淌的血液里快速传送出去。
“卿玟小姐！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锋利的玻璃碎片对着手腕上最最清楚的血管狠狠割下，力度之大，伤口之身简直和剁猪肉一样！智能AI再看清楚不过这个切割的厚度，几近一半的厚度差一点儿就要触碰到了动脉！
“死？你跟一个智能AI说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情感难以自制，卿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手里的玻璃渣一会儿割了这里，一会儿碰了那里，甚至举到了脖颈的颈动脉上！
“住手卿玟！你和那些智能AI不同！你会死的！就算你恨死了钱总，那里想想夏泽，想想夏夫人，想想陈杲，想想小欧，想想他们……算我求你了，让我为你处理伤口好不好？”
与世隔绝的实验室，卿玟与蓝港的所有联系都被切断，仿制，就算她今天死在这里，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是，智能AI明白，钱总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杲？陈杲？”
手中的玻璃片抑制不住地颤抖，卿玟眼中的红血丝似乎消下去不少，理智缓缓发挥作用。
“是的，陈杲。就算你一心求死，你想想陈杲，想想夏泽，想想你师娘，想想他们见到你的尸体会是怎么一个样子！是，你是人工智能AI，但是你和其他的人工智能AI并不同，你是有血有肉的，和那些人类一模一样，不作不死，作了就得死！”
“去你码的！”
卿玟心里的火一点儿没少，可这个该死的人工智能AI说得倒是没错，陈杲他们和自己之间的关系至少现在还是融洽的，若让她们看到自己的尸体……
眼看卿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智能AI松了口气。
“那，我们先处理一下伤口？”
懒得搭理这个令人烦心的人工智能AI，浑身是血的卿玟仰面躺在手术台上，敲开腕上的便携式平板，打开了检索模块。
“卿玟小姐，如果我是你，你是绝不会检索自己的。倒不是不相信您的技术，只是……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对您可没有什么好处。”
被碎玻璃渣划开的伤口大小不等，有浅有深，但是处理起来都一个鸟样，疼得卿玟龇牙咧嘴却又要强忍着不能吱声。
“不用你管！”
“是，身为人工智能AI我确实管得有点多。不过卿玟小姐，处理这种密度的伤口，麻药的作用可能有限，您要忍不住可以叫出声来，这儿没人听得见。”
不可能！
死抿嘴巴不愿松口，卿玟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该死的麻药，一点儿效果没有！还不如让自己晕过去呢，好歹不用受着该死的折磨！
“接受指令信息，正在检索，正在检索……”
“检索目标超过已有权限，请授权最新信息权限。”
“同意！”
从牙缝里生生挤出两个字来，手脚伤口的疼痛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急火攻心，卿玟现在真想把钱琛揪到自己面前，让他好好跟自己解释解释这该死的状况！
……
“卿玟小姐，伤口处理好了。”
“清洗现场，该留的不该留的都给我删了明白吗？”
越是愤怒，越是能在怒火中保有最后一抹清明，卿玟幡然醒悟：发现自己是人工智能AI这件事现在还不能让钱琛知道！琨琛对人工智能AI的容忍还是很有限度有原则的，再者钱琛也不是个大度的人，一旦被他发现有脱离控制的可能，恐怕……
“卿玟小姐，您应该清楚，这不符合规矩！万一被管理局发现可是要直接拆除的！”
“哼。”
满不在乎地拨弄着自己面前的平板，卿玟似笑非笑的模样在神秘AI心中敲响了警钟。
“你要做什么？”
“住手，快住手！”
“卿玟你个疯子，你知道这样做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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