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冰箱，屈指可数的用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要什么没什么”。卿玟翻阅着陈杲房间里的综合管理设置，检索了好几遍才确信这屋里就这么些东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得，煮两鸡蛋弄些牛奶对付一下好了。
这就是徽章所有者和其他人的不同，寻常人家脑子里除了含片就是含片，十天半月的能想着换个口味就不错了。
“小玟，你家主人醒了没有？都这个时点了，差不多也该上班了吧。陈杲，陈杲！”
“嘿，怎么回事，陈杲，这么大的人了，你不是还赖床吧！”
“陈杲！陈杲！”
煮个牛奶和鸡蛋也就这几分钟的功夫，卿玟擦了擦手，奔着陈杲的房间就去了。
“嘘，别说话！”
房门正巧打开，卿玟和陈杲一个撞面，突然酒杯某人搂在怀里，差点儿打翻了手里的牛奶。
“怎，怎么了这是……”
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哈巴狗急需母亲的爱怜，这昨天不还好好的吗这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这副鸟样子？
手里的热牛奶端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卿玟一头雾水却又不好乱动。
“让我抱会儿，就这个抱会儿好不好？”
……
陈杲都这样说了，卿玟也不再做声。
不一会儿，肩头隐约啜泣的声音传在耳朵里显得分外清晰，卿玟愣住了：这NA最近有什么大活动吗？还是这家伙家里有了什么喜事儿？哭成这样，什么歌情况？
随时保持着屋内监控的FR·小玟瞧着卿玟一脸淡定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奇怪：小欧今天睡过头了？怎么卿玟看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小欧，小欧？
靠！真的没有反应，自己就说自己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小欧的存在？这卿玟把小欧怎么着了？自己怎么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小欧的存在呢！要命，真是要命！
小欧小欧小欧。
不管卿玟怎么喊都得不到回应，FR小玟总算发觉了问题所在——这个小欧，难不成宕机了？
“陈杲，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肩头的抽泣声就没停过，这可不是陈杲的风格，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而且，一定是和陈杲有密切关联的人或事出了问题。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卿玟心头也敲响了警钟：除非是陈杲在NA交往的平时同事，那些差不多重要的人，他和自己的列表至少有88%的相似度！
小……
脑海里下意识的想要去的呼唤小欧的名字，卿玟的瞳孔闪过一阵灰暗，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尝试去调用自己的系统。
但是，一直以来都以人类自居的她早在潜意识里就是以使用者的身份来使用AI，这AI系统才激活不到一天，她根本做不到像小欧他们那样的快速检索。
“你，你还没收到通知？”
陈杲这眼睛一哭就红，一红就肿，跟个找不到胡萝卜的兔子似的，让人从心尖上由生一种同情。
“什么通知？”
自己这乌鸦嘴，似乎讲了什么不该讲的东西。看着陈杲的模样，卿玟说话竟然在发抖，连带着手里倒了七分满的牛奶都跟着左摇右摆。
“老师，老师他……他……”
不管怎么酝酿都无法对着卿玟说出那样的实情来，明明昨天，啊不，今天，今天凌晨的时候老师还是好好好的，自己还和老师说了很多很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人就这么去了呢！
目光渐渐凝重，望着陈杲发来的信息资料，卿玟的眼眶也在瞬间湿润了。
“不，这不可能！老师绝对不可能是自杀！快，把牛奶喝了，我们现在就去！”
这话倒像是卿玟平时说得出口的，可小玟怎么看都觉得卿玟似乎和之前那个自己见过的卿玟有点不太像，她的身上，为什么涌动着一股自己又爱又恨的信息。
“对，你说得对，老师不可能自杀。昨天是他的结婚纪恋日他还和我说想让我们多多加油，让他早点抱孙子。他怎么可能自杀呢!”
“而且还是跳楼这种最最容易造假的方式，陈杲，你仔细想想，认识了老师那么久，老师可曾做过摩天轮之类的东西？”
这……
这个的话自己平时到是不是很了解，不过，老师办公室的阳台向来都封得死死，尤其是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
“夏泽老师他，其实有恐高症。前些年一直是在靠自己扛，后来我看不过给了他一部FR系列AI，这才让他的症状有所缓解。你说，这样的人，得有多讨厌这个世界才会用跳楼这种方式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啊。”
对，这就这种讨厌的味道。
FR·小玟确定了自己的怀疑：从前的卿玟虽然理性，可理性中总还透着些那么丁点的感性，面对夏泽的死亡她不可能这么冷静地分析问题。这架势，其实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实验工厂里面对过的那台博学型人工智能，他说话的语气口吻乃至动作都和现在的卿玟有至少45%d的相似！
“对，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飞车的速度很快，陈杲蜷缩着高大身子倚靠在窗边，静静地俯瞰着这座科技之都，脑海中都是夏泽带着自己来到蓝港，来到NA的情景。每一次的欣赏，每一次的赞许，每一次的批评，自己都如视珍宝记在脑海里……
时不时从屏幕前匀出一丢丢的视线落在陈杲身上，卿玟在压抑自己的情感，疯狂的压抑。身为老师的得意门生，今天这现场她非去不可，可是，她不能像陈杲一样颓废只要她还是琨琛的一份子，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陈杲，你告诉我，我昨天告诉你那件事情以后你是不是马上就给老师打了电话？”
“是。”
脑海里都是老师的身影，其余都是有些有的没的的废物东西，陈杲不愿去想，不愿去回忆，而且卿玟的话反倒有一种老师的死跟他们有着密切联系的感觉……
陈杲的好奇心似乎被卿玟钓了上来，可说完了那句话，卿玟却更加沉默，望着屏幕中不断滚动的信息。内疚的情愫连带着勾起了昨晚所有不开心的关联，她懂了这一切之间的联系，却希望陈杲永远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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