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再加上来往人群指指点点，沈毅也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他轻声细语地道：“徐校长，这个人是我的朋友，绝不是什么骗子，我沈毅虽然不懂音乐，但也绝不会拿自己妹妹的前途开玩笑的。”
“况且，我已经和您说过了，我家里最近出了点事，经济拮据，您一开口就是五万块的培训费，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岂止是五万，沈毅压根一毛钱都不想给。
五万块钱，说是能压中艺考的题目，这简直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全国联考凭什么就能让你猜中？你老几？
但毕竟妹妹有一部分考试资格委托在这，他还真不能来硬的。
要不然，以他的脾气，早一拳头呼上去了。
“沈毅同学啊，你的家庭情况我了解的很清楚，你母亲的化妆品公司运转良好，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嘛！”
徐校长内心不屑地冷笑，还在这跟我哭穷，没把你家底摸透，我费这么大力气游说你干什么？
“我知道，你是有所顾虑，怕五万块钱打水漂了嘛，我也不怕你打听，去年多少在我这里突击两个月最后考上燕京音乐学院、上沪音乐学院这些全国音乐高等学府的？”
沈亦瑶原本站在原地低着头一言不发，但提到这两座她梦寐以求的学校的时候，她的眼睛深处还是迸射出了两道向往的光芒。
沈毅则听得连连想笑，这校长的逻辑极为混乱，合着我家里不缺钱就得送你手里去是么？
虽然他一周之后就要从刘雪艳手里接过市值数千万的一家公司，以及至少六位数的财产，但五万块在他心中，仍然是一笔巨款！
况且你洗脑就洗脑，把我兄弟说成是个江湖骗子，这就真是有点触动沈毅的逆鳞了。
张小凡对他沈家无私无畏，大恩大德，帮助自己兄妹二人一朝翻身，这份情谊就算要他现在送命都没话说，却被这个秃猪满口污蔑，他现在真有种一拳把这信口雌黄的老混蛋满口黄牙敲下来的冲动！
“徐校长，真的不用了。我这个朋友绝不是什么骗子，而且教瑶瑶分文不取，我家里最近的确出了些问题，五万数字太大，我们真的拿不起。抱歉！”
沈毅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了，沈亦瑶脸色都变了。
她太了解哥哥了，这就是他即将暴怒的前兆啊！
所以她赶紧拉住沈毅的胳膊，拽着沈毅就转头要走。
徐校长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小毅，我理解，你是觉得五万块太多了，才故意编出这么个朋友是吗？价格好谈！”
“这个朋友是真的。我也没有开玩笑。”
沈毅站住脚步，面无表情地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
徐校长拔高嗓门，在学校中心迅速围过来一帮看热闹的家长和学生们，以三人为中心聚拢成了一个包围圈：
“我冒昧地问一下，这位你口中所谓的能教国内独一无二唱法的朋友，是什么学位？参加过什么比赛？有哪些荣誉？在哪所高校学习毕业过？或者有什么授课经历？”
徐校长一串话连珠炮般地喷出来，沈毅想要反驳，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沈毅一言不发，徐校长底气更甚，乘胜追击道：“大家快帮我劝劝吧！你们说说，现在有些家长，就是喜欢听信一些旁门左道，放着正规的培训中心不来，偏偏要信什么所谓的声乐大师，这不是乱弹琴么！”
“我之前就听一位家长抱怨过，他儿子高考前夕找了个野鸡培训中心，校长说这老师姓吴，特别厉害，他的高音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高，他师父是帕瓦罗蒂师兄的徒孙，这一听就是鬼话连篇！”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去报名听了一节课，这可好！这位吴老师唱了一首《三天三夜》，开口音准跑飞，根本没有声乐基础，后边还即兴飙了一段海豚音，那海豚音飚的，跟海豚难产了似的！”
“学生当场就崩溃了，找到校方要求退钱，但校方说，这钱收了，不退！老师授课没有问题，学生家长赔了好几万，对不起家里，喝了百草枯想死没死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害人害己啊！”
“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一个清澈的少年音，斩破徐校长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在人群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徐校长眨巴两粒黄豆眼，疑惑地看着对方问：“你是？”
见到来人，沈毅激动地道：“小凡，你来了！”
“小凡哥哥，他说你是骗子，你快证明一下呀！”
沈亦瑶也激动不已。
徐校长登时反应了过来，底气顿时足了不少：“哦，你就是小毅和亦瑶口中的那个号称能教授国内独一无二唱法的大师？”
说到大师，他故意拐了个奇怪的尾音，周围围观的学生和家长们登时哄堂大笑。
身处漩涡中心，张小凡依然面不改色：“没错。”
“哦~”
徐校长古怪地应了一声，又紧紧逼问：“那请问你从什么学校毕业？有过几年教师经历？参加过什么比赛？获得过什么荣誉？”
“都没有。”
“都没有你还敢出来骗？不是我寒碜你，这么多年我遇到的骗子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个，像你这么光棍的骗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周围笑声更甚！
沈毅和沈亦瑶脸色很难看，沈毅更是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了这个徐校长的嘴！
“仅凭荣誉就能断定实力么？我花点钱办一堆假证，我就是世界顶尖的声乐老师了？”
张小凡讥笑。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
徐校长声音拔得更高：“你一无文凭二无履历，两片嘴唇动动就成声乐大师，让我们这些含辛茹苦的学子怎么平衡！”
他故意将这些学子拉到自己统一战线，果然，不少学生和家长都愤怒了起来，自己花数年甚至十数年寒窗苦读，还不如一个骗子混得好？谁能甘心！
“懒得跟你这种人废话，不服咱们就比划比划！先让你做好点心理准备，要是我开了嗓，你那个声音，可能还不如海豚难产好听！”
张小凡一语出唇，徐校长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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