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它离着自己只有几步远，自己甚至能够嗅到它的味道，看到它的形状，听到它的声音，然而她就是触摸不到它。
仿佛海市蜃楼一样。
杨昭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就地坐下，望着自己的手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凝望着这条河流。
说实话，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任由脑海中那些漂浮不定的碎片轮番上场而已。
这些碎片不仅仅来自于人，也来自于妖兽和精灵，总之都是无所不有。
杨昭之前接受到了这些情绪，但没有很认真地观看过。她对自己太过了解了，知道自己是个很容易沉浸在情绪中的人，所以不敢再海底里翻看它们，生怕其中哪一个勾动了她的情绪，使她一个激动就破坏了封印。
然而现在，她可以看看那些记忆了，也许其中会有一些让她觉得值得借鉴的东西呢。
坐在河边，一连查看了许多碎片，杨昭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凭空多活了许多年一样——体验别人的人生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一道莫名的记忆闯入了她的脑海中。
杨昭可以断定这不是她在海底时收集的碎片，因为其中的人物穿着行事都不像是这片大陆上会有的。
然而下一刻，她就不能再想这么多了，因为那份记忆中潜藏的伤痛太过于沉重，让杨昭一见之下便开始感同身受。
一开始，她只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在神殿之外恣意地玩耍，采摘新鲜的花草编成花环，戴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儿头上。
她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他，是很好的一对青梅竹马。
“小清子，姐姐明天就要去做祭祀了，你不准忘了姐姐，知道吗！”她扯着小男孩儿的脸颊殷切叮嘱道。
小清子认真地点点头，叫小姑娘几乎要笑出声来。她轻轻凑在小清子耳边：“等姐姐回来，你就娶我好不好？”
“好。”小男孩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依旧是严肃而认真的样子。
“那你可得等着我。”小女孩反而有些羞涩了，实际上，她也并不完全清楚嫁娶的意思是什么，只是偶然听到父亲和姑父谈论到这些话，心里才微微有些萌动。
小清子是他的表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两人虽然还没有到情投意合的地步，但感情也相当好了，以后不出意外的话，她也一定会嫁给他的。
如果不是被挑选做无天月女神的祭祀，她再过三年就可以和她交换合婚庚帖了。可是……做祭祀也是件很荣耀的事情，父亲听到这个消息都快高兴疯了，她不能不去。
所以……
“你可千万等着我呀。”走上马车前，她望着表弟心里默默地想着。
等着我呀……
在马车远去的画面里，杨昭稍微松了口气，得以缓和心情的同时，立刻意识到了那个名字。
无天月。
那是石板神话中的女神名字，也是景戎所在的那个世界……她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似乎要察觉到什么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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