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后，慕容忻夫妇从府境之中走出，杨昭则进入其中。
甫一进入，便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清香萦绕在鼻端，令人神清气爽。
这是一片浩荡的花海，粉蓝的花朵似乎侵占了整个世界一般，风一吹过，便扬起妩媚的波涛。
杨昭全不在意这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影。
“阿雅。”她的声音第一次带着这样激动的缠斗。
慕容涯睁开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良久突然笑开：“别担心，我没事。”
杨昭跪坐在他面前，想要伸手抚摸一下他的脸，但慕容涯的脸色过分苍白，几乎如同透青的琉璃一般，似乎一碰就会碎掉。
“我知道你不会有事。”杨昭眨眨眼睛，把眼中的泪花逼回去，“但我还是很担心。”
“我明白。”慕容涯点点头，“这段时间你又经历过什么呢？看上去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反客为主握住杨昭的手，杨昭注意到他手上遍布蛛网一样细小的红线。
“没关系的，只是冲突反噬留下的痕迹，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见她眼中溢满心疼，慕容涯微笑着解释，“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杨昭不可能不放在心上，慕容涯整个人都挂在她心上呢。
见杨昭的眼中始终溢满了背上，慕容涯只好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无意间触动了往生阵？”
杨昭点点头：“那只是个意外。”
“你一定在其中看到了很多东西吧。”没人告诉慕容涯这件事，但是一见到杨昭，他便猜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沧桑，像是轮回了几万年的苦难凝结出来的一样。”
杨昭笑着点点头：“是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回来了，只要还有你在，那些就算不得什么苦难。”
慕容涯轻轻叹了口气：“阿昭，你还有别的要做，而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杨昭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无奈的眼光，突然想起方才慕容群的话。
冰火山，露华凝冰与纯阳火灵根……
她突然捧起慕容涯的脸，指尖处一冰一热，无疑证识了她的猜测。
“阿雅，你难道也是所谓的世界意识吗？”她脱口而出。
慕容涯点点头：“是的，但是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世界意识。”
杨昭将手松开，随即又拉住他的手：“是两个小世界对撞？”
只有势均力敌的两个小世界对撞，才能够产生慕容涯这样矛盾而和谐的存在。这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慕容涯的神识只有一个，身体却仿佛是两个人一样。
“所以你体内的矛盾才始终都解决不了。”杨昭恍然大悟，“我本以为，成仙之后，矛盾就该消失了的。”
慕容涯含笑摇头：“想要让矛盾消失，只有一个办法。”
“破而后立。”杨昭心中了然，但握着慕容涯的手仍旧忍不住收紧，“你要这样做吗？”
“你愿意支持我这样做吗？”慕容涯反问，“等我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几万年。”
“……”杨昭低下头，而后抬起眼望着他：“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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