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把春子叫来我亲自寻问他。”
段品一话音刚落，一个小丫头便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妈妈……”
似乎没有料到妈妈屋里居然有人，吓得急忙闭上嘴巴，老鸨子瞪她一眼：“发生何事了，瞧你这莽撞的样子。”
小丫头低下了头，小声说：“春子被衙门里的人带走了。”
“什么？”
段品一也站了起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周大人那边已经有动作了。
老鸨子愤愤地说：“小王八蛋才进来没几天就给我惹事，随便吧，抓了就抓了，我才不管。”
她确实不合算去管，反正旧的走了新的还会再来，而且春子到春满院里还没有几天，便是可以随手弃之。
段品一急忙要离开去衙门里，就在他刚刚走到屋门口时，突然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味儿，如果说刚才那股气味得靠近了才能闻到，那么现在，那气味似乎更加浓烈了。
“爷，所谓江湖事江湖了，现在你知道春子被衙门抓走，我拿你这钱，不亏了吧？”老鸨子生怕段品一又回来要钱，自然要讨个明白。
段品一淡淡勾唇：“日后若还有什么事情必定会来麻烦老板，钱你收着，大可安心。”
至于空气中那股气息什么原因，现在并不是深思熟虑的时候，段品一匆匆出去，正好遇上白汐岚，他简单告诉白汐岚：“我们要找的人被周大人带回去了，你先去盯着，我得去案发现场。”
春满院的小后院自昨天一把火后显得有些凌乱，原本是柴房的地方现在放着许多烧焦了的房梁，大概因为里面原本就有柴火的原因，火灾发生后一发不可收拾，别说朱践的尸体，就连一点骨头都不见了。
不过，段品一还是找到了那把被烧黑的砍刀，这刀轻而薄，刀刃没有砍痕，看上去不像常用的，反而打磨掉上面的那层污黑，便有可能是一把崭新的。
周大人办案子，居然连所谓的凶器也不带回去，如此草率到也符合他的为官之风，段品一又匆匆赶回衙门里的时候，周大人正在审春子。
以其说是审，不如说春子在主动交待。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那两个女人会杀掉朱践，当时她们说得很好听，说朱践是她们的家人，苦苦哀求，没办法我才把她们放进小后院里的，哪知道她们刚进去柴房里没一会，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之声，紧接着朱践开始喊救命，我胆小怕事，只好跑出去报了官，当时各位官爷也看到了，他们进去小柴房里时亲眼看到那个年长的女人手里握着砍刀。”
“啧，这小子交待得到是干脆利落。”白汐岚看向段品一。
“很明显，他要说的这段话在心里不知想了多少遍。”
段品一忍不住上前问：“你知道从春满院到县衙门要多长时间吗？”
春子很笃定的样子：“当然不知道，而且那个时候我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
“听到里面有人喊救命，你首先想到的不是去叫其他护院来查看情况，而是急着去报官，这太不合常理。”段品一回身看向高高在上的周大人，示间刘彪将那把砍刀奉上：“大人，下官想让春子看看清楚，当时朱李氏手里拿的砍刀是否是这把。”
周大人一怔，他伸长了脖子看了看，摆摆手叫刘彪拿去给春子看，心里却想着，这几天一直忙着家里的事情，却忘了如此重要的线索，办凶杀案怎么能漏掉凶器这一切呢？
周大人不满地看了身边的县丞一眼。
那边春子看完后连连点头：“不错，就是这把。”
段品一冷然一笑：“这把刀刀刃都没有开锋，你却一口咬定朱雀他们用这把刀杀了朱践，本官再问你，朱践的伤在哪。”
春子愣了愣：“也许，是我记错了，不是这把刀。”
“此刀在案发现场找到，你先承认后又否认，可见做贼心虚，周大人，下官看春子才是最重要的嫌疑人，或许，真正杀死朱践的人就是他。”
段品一冷冷看向摇头否认的春子，一句句说：“你恐怕不知道你陷害的人是柳絮镇衙门里的协理，她平日里随着本官办过案子，当日一眼就看出来朱践的尸体上已有尸斑，这充分说明，朱践在她们走进柴房之前的两天之内已经被杀，而那个杀朱践的人，就是你，某一天，你将送柴火来的朱践杀死并藏在柴火堆里，一心等待着寻找机会将尸体运出去，正好好天突然遇到朱雀母女两来找朱践，你灵机一动，便将此事嫁祸给她们。”
“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临时起心，却反而让自己露出马脚来，一来舍近求远来衙门里报官，请问你没有看到朱践的情况，又如何知道他们的争执到了可以报官的程度，再然后就是，当时衙门里人把朱雀母子带回衙门的时候，你这个报案人却没有同行，因为，你在忙着点火，好像案发现场一兴毁灭。”
“因为只要你这么做了，后来的查案者看不到尸体，便无法断定朱践死以何时何日，你便可以像现在这样，一口咬定是她们母女两所为。”
出乎意料的是，春子十分镇定，他依然跪在原地，连声线都没有变化：“大人，我所说的都是真的，虽然不这位大人是谁，或许他推理的也有道理，但我确实没有杀任何人，至于那天为什么舍近求远来报官，也只是一时乱了手脚，一种本能的反应，要说这把砍刀，我只说是有这么一把刀，也在那个年长妇人的手里，我可没说这就是杀死朱践的那把刀，我又没见过朱践是怎么死的，怎会知道凶器长什么样子。”
在众人的期待下，周大人居然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他点点头，同意了春子的话：“本官也觉得春子当时只是本能，至于这把刀嘛，也说得过去。”
白汐岚扑哧一下就笑了：“草包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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