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品一面无表情,他突然开口:“周大人说的确实没错,或许是下官分析得太过武断了,春子当初来报官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这把砍刀,那就更不能断定了。”
咦,他怎么突然改变的注意?
白汐岚微微一怔,但他很快便反应来,他知道段品一想做什么了。
周大人好不要脸地顺着段品一的话:“对对对,要不怎么说段大人高风亮节呢,这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案子嘛,朱雀母女两就是凶手。”
看样子他就要下结案陈词了,段品一道:“周大人也不必如此着急,此案另有蹊跷,还请你再再容本官去查一查。”
“还查什么呢,不是连你也赞成春子的话吗?”
“案中即没有被告口供,更无确凿凶器,只怕到时候官家查下来,难勉要让周大人你惹一身麻烦,大人,不如我们私下里聊。”
段品一耳边立刻响起白汐岚的声音:“不会吧,你又要给他塞钱?”
“你跟着春子。”段品一往前走去,给钱是小事,他绝不能让周大人决案,很明显那春子就是知道内情的人,现在既然没办法把他推翻,不如索情保他出去,一个不在衙门里的人才能露出马脚来。
白汐岚等他走远才哎了一声,他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我的属下,凭啥命令我?”
话虽这么说,但看到周大人放了春子后,他便悄然跟了上去。
被周大人放了的春子欢天喜地往前外走,走了没几步,跟身边的衙役说:“官大哥,行行好,让我去小解一个呗,先前在春满院里刚要上茅厕便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差点把我给憋死。”
大概衙役也觉得周大人对春子的案子‘高抬贵手’吧?
总之人与人之间就是有点见机行事的意味在里面,所以衙役便故意把脸转向一边,装做没有看见的样子,春子说:“谢谢你呐。”急匆匆地朝着侧院跑去。
白汐岚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得到官家释放,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的赶快走人,还有心思留在衙门里撒泡尿,不是缺心眼儿就是另有目地。
白汐岚从院角一侧飞跃到屋顶上,躲过了衙役的眼睛,悄然来到侧院屋顶上,从高处往下看,看到春子并没有去茅厕,而是鬼鬼祟祟地在侧院一道圆月门那里见了个小丫头。
那个小丫头跟春子说话的时候低着头,还悄悄递给他一个紫色的袋子,像是钱袋一样的东西。
小丫头说的话听不清楚,但是春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扭头说了句:“一切放心,不负期望。”
这话听起来像是对小丫头说的,可白汐岚看不出来他两有什么关系,首先小丫头低着头,若是情人,亦或是家人,怎么着也要抬眼看看对方吧,可小丫头几乎在整个过程面无表情,他们之间看起来十分陌生。
很显然,这句话是叫小丫头转达而已。
白汐岚跟着春子一路去了赌坊,只见他满脸春风得意,下注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那个紫色的钱袋子很显然地挂在腰上,只不过赌运不怎么好,一连几把都输。
春子掂了掂腰间的钱袋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赌坊,哼着小曲去酒楼里独自喝闷酒。
只到这个时候段品一才一撩长袍,施施然地坐到他面前。
春子见面前坐下一位翩翩公子,先是以为对方认错人了,后一刻才明白此人和段品一他们是一伙的,顿时便没了好脸色,拍着桌子叫小二:“小二,没桌子呀,怎么有人来和我同坐?”
小二那边癫癫地跑来,还没到近前,春子就看到白汐岚手里多了个紫色的钱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俊脸似笑非笑:“好好想想,我们两要不要同坐一桌。”
“你……”
春子一愣,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钱袋没了。
“再不然,我们现在就回衙门一趟,让周大人来评评理,凭什么酒楼里的桌子你坐得我就坐不得?”
话虽然说得轻飘飘的,可春子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子来,他摆摆手示意小二离开,这才堆起笑脸:“我知道你,他们都叫你白爷,白爷,春子不明白你为啥拿了我的钱袋子,里面又没多少钱,再说了你白爷什么人,能看上这点?”
白汐岚道:“银子我有的是,可是钱袋子就稀罕了,你也知道每个人的钱袋子都是不同的,有些人还喜欢在上面绣上他专属的印记,比如一朵花,你看这里。”
他修长的指头指着钱袋子下角上的一朵白色小花,目光变得十分寒冷起来:“春子,好大的胆子,就以你这样一个大男人如何会在钱袋子上绣花,所以我断定这钱袋子是你偷来的,还不随我回去见官。”
春子一听吓得两腿发软,连忙道:“别别别,白爷,你这么说就太吓人了,钱袋子确实不是我的,担那也不代表是我偷的啊,其实,是有人送给我的。”
白汐岚说:“哦,是个女人送给你的,是你的小娘子?”
春子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一心想着要把钱袋子要回来,便伸手去拿,白汐岚冷笑一下:“你不说清楚什么人送你的,不还给你。”
“不是白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管呀?”
“那你就有本事,来抢啊!”
“你……”
白汐岚当着春子的面,把钱袋子挂在自己腰上,大摇大罢地下楼了,临走的时候告诉他:“好好想想,若是你老实交待,我便把钱袋子还给你,放心,此事跟你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段大人,此人太过严肃,无趣得很。”
春子呆愣地僵在当场。
没想到春风得意不过一个时辰,他手心里冒出森森冷汗来,那钱袋子可不能让白汐岚拿走,因为那是他的念想,他的弱点,可千万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看到了。
想想后果,春子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忙下了楼,顺手在酒楼一侧的小摊上顺了把刀子藏进袖子中,悄悄跟在白汐岚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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