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航的语气很淡, 倚着车身, 漫不经心地瞄一眼来接程豫的小姑娘, 眼底燃起一簇小小的愤怒火苗。
他的女人缘还真是不错, 有人去他爸妈家那边, 有人来这边。
“不是你想的那样。”程豫沉下脸, 上前攫住她的手腕丢下同事径自折回去, “约什么会，见你不过来我准备去找你。”
陆远航低头，视线扫过他的手, 嘴角勾了下，“右手不疼了？”
程豫正头疼这事要怎么解释她才会原谅，压根没多想, “不疼了。”
陆远航别过脸, 努力忍住笑，“那今天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是吧。”
程豫脚步顿住, 额上瞬间冒出大片冷汗, 紧张得声都哑了, “动作小的时候不疼。”
陆远航懒得揭穿他, 但也没挣开手。
进了楼道, 程豫像是才想起来同事还在外边, 脚步顿了顿，回头隔着门说：“小陈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用车了。”
小姑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摆摆手飞快钻进车里。
汽车引擎工作的声音远去, 陆远航脸上绽出笑意，饶有兴味的仰起头，“女人缘不错。”
“不错个屁。”程豫手上的力道加重，生怕她跑了一般拉她进电梯。
房子在28层，电梯上升的时候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陆远航嘴角挂着笑，程豫拿不准她是在生气还是不生气，一进家门便把她抵到门后，闭眼堵上她的嘴。
从他转业回来看到她，就想这么干了。
可惜那会她有男朋友，他不敢逾距，更怕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许久，他终于舍得放开她，高大的身子往前倾了倾，躬下背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嗓音发哑，“别的地方不疼。”
陆远航抓着他的外套，粗粗喘气，眼底满是笑意，“真不疼？”
程豫大喜，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还没好利索，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回房。
很快他就有点后悔刚才说不疼的话了。
隔了十六年再次拥有她，不是一般的疼，她也疼。
程豫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餍足叹气，“我该早点回来找你。”
“也是，再晚我就成别人的媳妇了。”陆远航枕着他的臂弯，指腹落到他后背的伤口上，无意识摩挲，“木头。”
“哎……”程豫失笑，低头亲吻她汗湿的额头，“晚上回家吃饭，把奶奶和小舟他们都叫过来，明天去领证，后天拍婚纱照，酒席下个星期办。”
陆远航错愕，“这么急。”
这人永远都是想什么就要做到，一点都不会绕弯子。
“急死了。”程豫抱紧她，粗糙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拍，“白白多等了八年，怎么能不急。”
陆远航眨了眨眼，忍不住笑。
看来，这辈子她都不奢望能从他嘴里听到甜言蜜语了。
歇了会，想起他还在养伤忍不住问他吃早餐了没有，药是不是没吃。
程豫脊背一僵，默了默艰难放开她，“我这就去。”
陆远航一阵无语，话还没出口，那个大木头已经跳下床一边往身上套睡衣一边往外跑。
她翻了翻白眼，索性躺着不起来。
程豫等着结婚确实等了很久，她也等了很久，久到都以为这辈子不会结婚了。
婚纱照是在他们警队里边的训练场拍的，摄影师由他同事担任，他穿着制服，捧着他十几年前就准备好的戒指，跟她求婚。
陆远航红着眼，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
分开的这些年，无数人从他们身边来去，却没人比得上彼此。
他的心从来都是向着她的，她亦不例外。
“妆花了会不好看。”程豫抖着手，努力地想要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嘴里小声嘀咕，“小舟是不是故意整我，这姿势太累人了。”
十六年前，戒指第一次套进她的手指时还很宽，这会正好，可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给她戴上。
“你可以不要这么做。”陆远航抬高下巴不看他。
程豫仰头，脸上露出憨笑，“不许生气，我这还跪着呢。”
“那接着跪。”陆远航忍不住笑。
程豫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出其不意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堵上她的嘴。
要跪也回家跪，搓衣板、键盘、榴莲，随便什么都可以。
一吻毕，陆远航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闷闷抱怨，“你同事都在围观呢。”
“爱看看。”程豫一脸得意。
婚礼没有设在酒店，也没宴请太多的人，就两家至亲一块在市局食堂，跟着他的同事和领导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程豫喝多了，回到家挨着床便不想动。
陆远航把身上的礼服换下来，叫他去洗澡不然不准睡。
“那就不睡了。”程豫撑着床垫坐起来，抓着她的手带她一块倒下去，“小航，我们结婚了对吧？”
“结婚了。”陆远航看着挂在天花上的红色花球，眉眼微弯，“那些喜欢你的小姑娘，以后再也没机会献殷勤了。”
“小姑娘哪有你好。”程豫手臂一伸，费力将她抱到身上，使劲箍住她的腰，“不许跟我较劲，不许不理我，我做错了你要第一时间提醒，不要让我猜。”
陆远航含笑捧起他的脸，轻轻点头，“不要你猜了，我怕自己会被你气死。”
“说什么胡话呢。”程豫揉了揉她的头顶，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结婚了，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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